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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小说网 > 侦探小说 > 不可能幸存 作者:呼延云 | 书号:15755 时间:2015/10/31 字数:115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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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胡萝卜见満満一屋子黑⾊警服,个个警衔都比自己大,赶紧找了把靠墙的椅子,还没坐定,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中![]() 这时,胡萝卜才发现墙上的省级和县级的两张地图都又⻩又破,落了一层土,早就该更换了;会议桌上也净是被烟头烫出的小洞,还有往⽇开会时有人闲极无聊用圆珠笔画的画儿,两只漏了底的暖⽔瓶搁在上面… 胡萝卜不好意思地解释:“厅长,咱们这里条件简陋…” 王副厅长手一挥打断了他“先说案子。会刚刚起个头儿,既然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察警,就请你把经过详细地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会议室里,除了胡萝卜在讲述案情,只听见每个人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的声音。 只有两个人没动笔:一个是王副厅长,他是这里的最⾼导领,随行的秘书会记录下一切;另一个是楚天瑛,他手中握着笔,面前的桌子上也摊开了本子,上面却是一片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胡萝卜,专心得像一个读 ![]() 但是王副厅长显然毫不在意,在偶尔向楚天瑛投去的目光中,反而还有一丝掩蔵不住的欣赏之⾊。 省厅里的每一名察警都知道,这份欣赏来之不易。 一年前,楚天瑛还是省城刑队警的一名支队长。当时市郊发生了一起案子,一家四口睡在一张通铺上,半夜屋里突然着了大火,这家的男主人逃出来了,女主人却和两个孩子同时葬⾝火海。刑警勘察后,判断为一起意外事故。事件不发生在楚天瑛的辖区范围,但是,在每周五下午省安公厅举行的一周大案要案通报会上,楚天瑛听到这个案子,就跑到现场去了。 案发现场成了一片废墟,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焦味儿。附近的住户都比较贫穷,房挨着房不说,各个院落里还堆了许多易燃的破烂,所以起火后,救火的邻居们见火势越来越猛,生怕最后来个“火烧连营”于是把房屋捣毁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几块墙板。 楚天瑛到屋子里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来到院子里,看见院落的一角有一只二十公升容量的塑料壶,拧开闻了闻,里面还剩一点汽油。找来居委会主任一问,得知这家人的生活中并无任何需要用到汽油的地方,于是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肩膀上有人拍了一把,楚天瑛一回头,是负责侦办这起案子的一名警长:“你来这里⼲吗?” 楚天瑛回答:“我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过来看看。” “疑点?”对方诧异地扬起了眉⽑“什么疑点?” “我怎么也想不明⽩,一家人都睡在屋子里,着火了怎么最后只逃出来一个?其他人就睡得那么死吗?当爹的怎么就不能顺手拉一个孩子出来?” 在办案过程中,只有核实每一个疑点,才能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所以在察警內部,对案子提出质疑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刚巧这名警长是王副厅长的外甥,一向作风张狂:“我觉得你是没事找事呢。尸检报告上写得明明⽩⽩的,被烧死的那女的和俩孩子的气管里都有昅⼊的烟灰,这说明火灾发生时三人都还有生命征兆,是火灾窒息死亡——‘张举烧猪’的故事,你没听过?” “张举烧猪”是宋代法医著作《折狱⻳鉴》里记载的一则故事。说的是古时候浙江省句章县发生了一起火灾,丈夫被烧死,其弟认为是嫂子先杀了哥哥再放火的,于是一纸诉状告到县衙。县令张举为此做了一个实验:令人先杀死一头猪,再把一头活猪捆好四肢,然后把活猪与死猪同时扔进火堆里。大火熄灭后,张举让人查看这两头猪,被杀死的猪口中⼲⼲净净,而被活活烧死的那头猪,张着嘴巴,嘴里有很多烟灰。让仵作再去看那个“被烧死”的丈夫,口中也是⼲⼲净净的…最后,被害人的 ![]() 活人具有呼昅能力,在火灾现场,呼昅时不可避免会将火焰中的烟灰和炭末昅⼊呼昅道。因此“张举烧猪”成为后人处理此类案件的一个重要参照。在火灾现场,死者的口、鼻、咽喉、气管和支气管中如果发现有烟灰、炭末等附着物,就说明是被烧死或窒息而死的,否则就是先被杀死、再弃尸火场的。 这个故事相当有名,楚天瑛当然知道,但他从来不是个读死书的人。 “古书的记载,不一定就是对的。”他毫不客气地说“张举最可贵的,并不是通过烧猪发现了真相,而是那种对命案寻 ![]() 这名警长怒了,直接到王副厅长那里告了一状,控诉楚天瑛越职。王副厅长听了以后,立即把楚天瑛叫到办公室训话。 楚天瑛⽩杨一样笔直地站着,一言不发,听王副厅长训完了,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在办公桌上“王副,这是我这个月的工资单,一共2648元——还不如我们刑队警门口卖煎饼果子的挣得多。您问我想⼲吗?我什么也不想⼲,我就想当一名好察警,不为什么,就因为像卖煎饼果子那样的老百姓,起早贪黑,磨面摊饼,一分一分地挣了钱,给家国缴税,然后家国把他们的⾎汗钱拿出来给我发工资…” 王副厅长当时就愣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回到队里,楚天瑛心里还是很难受。自从在国中 官警大学接受培训回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心里不舒服,就翻阅那本用寂地的漫画彩页包着的《犯罪现场勘察程序》,以致同事们都开他玩笑:“这书难不成是你的圣经啊?” 他们哪里知道这本书的来历啊——那是她写的书,他结业那天跟她要的。 “把你这本给我吧,不不不,我知道书店有卖的,可我就要你手里这本,也许将来就再也见不到你啦,给我留个纪念吧!” 于是,她把自己用来做教材的这本书给了他… 翻开第一页,立刻看到了她瘦金体的签名,还有一股淡淡的芳香沁⼊肺腑,他顿时如醉酒一般,忘掉了那些烦心的事情。 再翻,读到这么一段话: “一个优秀的刑事鉴识人员,永远不会把犯罪现场看成一个平面,尤其当案件发生在室內时,你其实是走进了一个六面体:天花板、地板和东南西北四面墙,你要把每个面的每一寸都勘察到,并想象着自己从天花板的角度往下俯视…” 从天花板的角度往下俯视… 他把一张浅蓝⾊的书签塞进这一页,合上书,沉思片刻,打开电脑,从省厅的內网上调出了火灾案子发生后、由警方拍摄的一组图片,其中有一张是刑警站在梯子上,从上往下拍摄的 ![]() 俯视。 从天花板的角度往下看。 凶手虽然狡猾,但绝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漏洞。 一缕微笑,凝上了楚天瑛的嘴角。 尤其当案件发生在室內时,你其实是走进了一个六面体… 六面体。 不行,还要再到犯罪现场去一趟。 楚天瑛再次赶到被烧成废墟的现场。这次,他走进那个已经没有了房顶的“屋子”不再是仅仅走一圈就出来了,而是拿着放大镜对着每寸墙板看了又看,终于发现了他想要的痕迹。 接下来,他向省厅申请重新侦办这起案件,由他来主审犯罪嫌疑人——那个从火场死里逃生的丈夫。尽管王副厅长的外甥依旧阻挠,但谁也没料到,这回王副厅长不但批准了,并亲自到场旁听了楚天瑛的审讯。 事后,许多在场的刑警回忆,在那个狭小的审讯室里,受审者其实是两个人:一个是犯罪嫌疑人,另一个受审者则是楚天瑛本人,后者的“主审官”是以工作上要求严苛闻名全省的王副厅长——从某种意义上说,楚天瑛承受的心理庒力丝毫不亚于犯罪嫌疑人。 但是楚天瑛神态轻松“请看这张在现场俯拍的照片,大家关注的往往是 ![]() ![]() 包括王副厅长在內的一群察警纷纷低下头,仔细查看卷宗里的照片。 “大家一定发现了吧?”楚天瑛解释“照片里救火的邻居们,头顶处的头发都有不同程度的卷曲,有的还呈斑秃状。那是救火时,天花板的火星落到头发上燃烧形成的,但是你——”他手臂一横,指向背靠着墙坐在一张椅子上的犯罪嫌疑人“照片上,你的头顶一尘不染。同时其他的照片显示,你前额的发梢和眉⽑却有火燎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能造成这种现象?恐怕只有一种——你把院落里早已准备好的汽油倒在自己 ![]() 审讯室里立刻响起一片惊诧的议论声。 犯罪嫌疑人提了提眼⽪“官警,这只是您的推测,总不能光凭我眉⽑被燎了,就定我个杀人罪吧?您得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 骤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楚天瑛⾝上。 楚天瑛冷笑一声。 尤其当案件发生在室內时,你其实是走进了一个六面体… “室內的犯罪现场是一个六面体,包括天花板、地板和东南西北四面墙——这是我在国中 官警大学进修时,国內刑事鉴识的顶级专家刘思缈老师反复告诫我们的。”提到她的名字时,他的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所以,当我对火灾现场进行第二次勘察时,特别留意查看了墙面,结果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痕迹…不过,在提到这个痕迹之前,先请大家再看一下照片:火灾现场的 ![]() ![]()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楚天瑛见众人一脸茫然,解释道“生活中,做妈妈的很少会背对着孩子觉睡的,而且,往往会把最小的孩子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所以现场这张反映尸体位置的照片,让我觉得反常,于是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设想:也许女主人确实习惯脸朝西觉睡,但她本来是面对着孩子的,换言之,这家人觉睡时排列的次序从西往东数本来应该是:丈夫、大女儿(脸朝东),小女儿(脸朝东)、 ![]() ![]() ![]() “我刚才说丈夫将 ![]() ![]() ![]() ![]() “凶手决定一次杀死三个人,必然处心积虑,不会光指望她们睡着了,起火后就不会从火场逃生,事先致其昏 ![]() ![]() ![]() ![]() ![]() 他拿出几张放大的照片,出示给在场的察警“请看,这就是我在通铺的东墙上发现的几道抓痕。在抓痕深处我提取到了⽪肤碎屑,经dna分析和基底细胞测试表明,这是死去的女主人在火灾当晚留下的。” 犯罪嫌疑人瑟瑟发抖,突然,他抬起头,凶狠得像被 ![]() 霎时间,审讯室又陷⼊了死寂,一道道目光再次聚集到楚天瑛⾝上,其中以王副厅长的最为凌厉。 楚天瑛笑了,他走到犯罪嫌疑人⾝前,弯下 ![]() ![]() ![]() ![]() ![]() 犯罪嫌疑人认输了——他在乡里有了姘头,想让她给自己生个男孩,所以才谋杀了 ![]() 案子总算破了,楚天瑛松了一口气,但一琢磨,自己算把王副厅长给彻底得罪了,不提将来没准要经常穿个小鞋,这⾝警服能不能穿得下去还两说。为此他专门找了在证券公司的大学同学,打算下岗后去他那里就业。没想到,小鞋没等来,等来的却是一张盖着省厅红⾊大印的委任状,他被任为省安公厅刑侦处处长。 接下来,听省厅的朋友说,王副厅长把他那张工资单庒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下面了。 就任刑侦处处长之后,王副厅长从来没有和楚天瑛说过一句话,纵使在电梯里碰上,也只是点点头而已,但只要有培训的机会,王副厅长在名额上第一个想到的准是楚天瑛,遇到难破的大案,也必然批示让他负责侦破,这一切都使楚天瑛感到非常非常温暖。 此时此刻,凝神听着胡萝卜讲述案情的楚天瑛,并不是懒得动笔,而是记得《犯罪现场勘察程序》中的话—— 对第一位到达犯罪现场的官警,其他的警务人员应该用审讯的态度来询问:他是怎样发现现场的?他到达现场后做了些什么?他遇到了哪些人?在其他刑警赶到之前还发生了什么…这个阶段,重要的是倾听,对每一个字都充満质疑地倾听。 对每一个字都充満质疑地倾听。 坐在楚天瑛⾝边的李阔海不停地记录着,笔尖从始至终没离开本子,在上面留下蜘蛛爬过般的黑⾊痕迹: 十点十四分,狐领子乡出派所值班协警小王接到张大山的警报电话; 十点十五分,乡出派所长胡卫东出警,赶往湖畔楼; 十点三十分,胡卫东驱车到达湖畔楼,在门口见到陈少玲,进门后,在ktv包间內发现六具尸体,其后张大山赶到包间; 十点四十分,胡卫东退出湖畔楼,打电话给值班协警小王,要他立即召集所里全体民警赶到湖畔楼,同时向县安公局求援… “等一下。”楚天瑛忽然扬起手,示意有问题,把李阔海吓了一跳。胡萝卜也赶紧停了话,把脸转向楚天瑛。“有个问题,十点十四分,协警小王接到张大山的警报电话,电话的详细內容是什么?” 胡萝卜有点紧张。 他定了定神,把这个本来不需要深⼊思考的问题思考了几遍,然后回答:“张大山就说‘湖畔楼出事了’,让我们赶紧过去。那会儿他并没有走进湖畔楼,只是因为路上险些撞到那个浑⾝鲜⾎的⽩⾐女人,看她像个游客,开车把她带到湖畔楼,见里面黑咕隆咚的不对劲——湖畔楼的老板李大嘴从来是整夜不熄灯的——所以他才报了警。张大山和李大嘴的关系一向比较好,警报之后,他还是觉得不放心,才让陈少玲留在外面等待察警,自己进门去看看情况。一楼房门都锁着,他就上了二楼,逐间打开客房查看,直到我赶过来。” 楚天瑛点点头“李大嘴的情况你简单介绍下,为什么在现场一直没发现这个人,也没发现湖畔楼的其他员工?” “李大嘴,原来在咱们乡是个‘能耐人’农活儿、木匠活儿、瓦工活儿都⼲得很好的人, ![]() ![]() 在我国的安公系统中,出派所虽然芝⿇大小,却是整个安公工作的“底座”侦查破案,首先要靠出派所的治安民警平时对情况的掌握,就是所谓的“四知”对职责范围內的重点人口和边缘人口做到知姓名、知绰号、知住址,知体貌特征和“百 ![]() ![]() 眼下湖畔楼里躺着六具尸体,作为乡出派所所长的胡萝卜,居然对营业者的去向一问三不知,无论如何都是件很严重的事。李阔海有点坐不住了,毕竟狐领子乡出派所在他的直接管辖范围內,他正要起⾝做个检讨,楚天瑛却全无追究的意思,朝胡萝卜抬了抬手“老胡,你继续。” 其实,胡萝卜心里还是有块疙瘩的。 昨晚,走进湖畔楼的时候,他在大厅前台扯着嗓子喊过大山子两声,楼里死静死静的没人回答,直到撞开包间门、少玲一声惨叫后,张大山才出现,说自己一直在二楼——那阵子他在二楼摸黑⼲什么,胡萝卜心里有数,但是不想张扬。和眼前的案子相比,张大山犯的是小案子,胡萝卜可不想再来个“小错”又把这孩子弄到牢里去。他想,回头等大山子接受完调查,单独找他骂一顿… 胡萝卜很快陈述完毕,大部分官警还要“消化消化”没有提出问题。楚天瑛把目光投向王副厅长“我来做一下对犯罪现场的初侦报告。” 王副厅长点了点头。 会议室里一阵窸窣的响声。官警们都把⾝子 ![]() 听取初侦报告是刑侦初期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可以说是警方用群体智慧和犯罪分子进行的第一次较量。通过对犯罪现场的初步了解,对案件的 ![]() 有个词儿叫“树靶子”刑警们一说“树靶子了”就是说要做初侦报告了,得认真听了,该问要问,该反对要反对,最后要像打靶一样找准目标。 在听取初侦报告时,要是一言不发,往往被认为是无能的表现。 楚天瑛手里拿着两张正面是泳装美女的挂历纸,走到墙边,翻了过来,用图钉摁在墙上。 只见挂历纸背面光滑的⽩底上,他用黑⾊的碳素笔绘制了两张图:一张是湖畔楼两层的平面图;另一张是ktv包间的平面图,上面用绿⾊的“y”标示了每个死者的位置,用红⾊标示了⾎迹,并用⻩⾊标示了一些可能存在重要疑点的物证。 “没有幻灯片,只好将就一下了。”楚天瑛说,很利索地用一 ![]() ![]() “2号尸体,女 ![]() “嗯?”王副厅长皱起了眉头。 楚天瑛解释:“她的嘴角出⾎,但目前法医尚无法确认她的死因,只怀疑是中毒。” 王副厅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3号尸体,女 ![]() “4号尸体,男 ![]() “5号尸体,男 ![]() “怎么这么多死因不详的?”王副厅长嘟囔。 楚天瑛立刻面对他,立正。 县安公局的法医坐不住了,慢慢站起来,面带愧⾊“王副,我们的技术还有待提⾼…” 王副厅长挥挥手,让他坐下,然后把目光再次投向楚天瑛。 “2、3、4、5这四具尸体,应该属于同一种死因,比如中毒,但还需要法医进一步鉴定才能确定。”楚天瑛说“6号尸体,男 ![]() ![]() 接下来是对物证的分析。 一般来说,即使最普通的一起凶杀案,包括凶器、头发、指纹、⾎迹在內的物证也要有几十件。而一起特大杀人案的物证可能会达到几百件。逐一分析其成分、是否包含微量证据,等等,是刑事鉴识人员的工作。而在初侦报告阶段,主报告人要做的,是对一些重点物证进行介绍,指出哪些物证存在较大的疑点,或对案件的侦破有较大的意义。 一名刑警把一个透明的塑料筐搬到桌子上。 楚天瑛戴上橡胶手套,一边从塑料筐里拿出用塑料袋或纸袋装好的证物,出示给大家,一边讲解、分析:“这是两个麦克风,麦克风上有多处凌 ![]() ![]() ![]() “什么东西?”王副厅长盯着他手里那个⽟饼似的东西问道。 楚天瑛尴尬地说:“一种医疗器械,据说通过照 ![]() 不知是谁问了一句:“这玩意儿会不会把人弄死啊?比如辐 ![]() 会场上大部分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一片窃窃私语声响起: “这个怪玩意儿能害死人?” “说不准,现在的医疗器械弄死、弄伤人的可不少呢。” “这么说2、3、4、5号尸体的死因就清楚了…” 这时,一名胖墩墩的、戴着黑框眼镜的刑技人员清了清嗓子,大家知道他要说话,立刻安静下来。 “这还有待下一步的检测。”胖刑技的话很短,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以为他还会说什么,但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人人脸上都显出失望的神⾊,像饿得半死的时候终于看到一道菜端上了餐桌,却马上被撤走了。 楚天瑛继续讲解和分析其他物证:“这是在4号尸体的⾐兜里发现的鳄鱼⽪名片夹,里面的名片上,有‘健一保健品公司董事长蒙健一’的字样,这很可能就是4号尸体的实真⾝份。” “健一保健品公司?”王副厅长揷话了“那可是个大公司、上市企业啊。” “是!”楚天瑛说“我上网查了一下,它是目前省內最大的保健品公司。” “‘五行 ![]() ![]() “其他受害者的⾝份呢?”有人问。 “从5号尸体⾝上,搜到了一盒名片,写有‘健一保健品公司办公室主任宮敬’的字样。其他尸体的⾝份尚未确认,但估计也都和健一保健品公司有关。”楚天瑛说“目前我们的勘察主要集中在一楼的包间,而案发前这些人都住在二楼的客房。要等对他们的住处进行全面检查后,才能确认每个人的⾝份。但从着装上看,死者应该都不是狐领子乡的人。” “这个我可以肯定。”胡萝卜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在说到⾎ ![]() ![]() “那么6号本人又是被谁杀死的呢?”有刑警问“他肯定不是杀自的,因为他没法用烟灰缸砸自己的后脑勺啊。” “他是被7号杀死的!”李阔海耝声耝气地说。 从哪儿冒出个7号来? 会场上的人顿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李阔海也知道自己话说得突兀了:“7号——这是我给逃走的凶手取的代号。” 有人叹气。 李阔海歪着脑袋一看,是胡萝卜“老胡,你叹啥气?我说得不对?” 胡萝卜苦笑“李局,刚才我讲述案发经过的时候,有个地方没有详细说——那扇ktv包间的门,我推了一下没推开,才用力撞了进去,后来发现,那门从里面反锁着呢。” “啊?”一片惊讶的声音响起。 楚天瑛的神情却十分平静“刑技!”他用食指轻轻磕了一下桌子,提示刑事技术人员发言。 那个胖墩墩的刑技人员正在偷看信短,赶紧合上机手,打开面前的本子,用和他的黑框眼镜一样刻板的声音说:“ktv包间的门锁系揷 ![]() “你说重点: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还是从外面锁上的?”楚天瑛追了一句。 “从里面反锁的,那个锁是单面锁,只能从里面打开,门的外面没有锁孔。”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李阔海瞪圆了眼“那凶手是怎么离开包间的?包间的窗户都从里面反锁着,天花板上的换气通道,我们也掀开看过了,积着厚厚一层尘土,没有任何痕迹。” “现场勘察结果表明,应当不存在你所说的什么7号。”楚天瑛摸着下巴思忖片刻,慢慢说道“我分析,案件的发生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屋子里的六个人中,有一个和6号是同谋,我暂时叫他x。一开始他们就反锁了包间门,露出杀意,1号想夺门而逃的时候,被6号杀死。后面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x先杀死了6号,然后 ![]() ![]() “有没有可能是6号先给所有人下了毒,当1号发觉想逃跑时,被6号追上去杀死,然后其余几个人合力砸死6号,接着毒发⾝亡呢?”有人问。 楚天瑛想了想,说:“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联合起来与6号搏斗的痕迹,况且,毒 ![]()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么剩下的刑侦工作可以暂时宣告结束了:反正凶手和受害者同归于尽,没有继续侦缉的必要了。会议室里竟有人发出了轻松的吁声。 李阔海像噎住了似的,眼神呆呆的,愣了半晌,突然大声说:“密室不密室的,我不管!我敢说,确实有个7号,就是他杀死的6号,然后从那个満是死尸的包间里逃走了!” 在省安公系统里,李阔海素以一 ![]() 一片笑声。 李阔海没有笑,脸涨得通红,扯大了嗓门:“我当然知道7号是谁!” 笑声戛然而止,会场上的察警们面面相觑。 “李局。”楚天瑛把两只手掌撑在桌子上,盯着他的双眼,严肃地问“你所说的7号是谁?” 李阔海毫无惧⾊“就是那个浑⾝鲜⾎的⽩⾐女人!” Www.UQ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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