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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小妾 作者:郑媛 | 书号:21537 时间:2017/3/27 字数:85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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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城琉璃厂的火神庙附近,是文锦堂书铺所在地址。 文锦堂书铺,不仅贩书而且刊印,这间书铺外观并不特别,与琉璃厂众家书铺一般无异。 清行旗民分居政策,旗皇眷居于內城,汉人住在外城,泾渭分明,在外城宣南地区,更是汉人士子的聚结之地。然而意浓贵为皇家格格,虽为旗人贵族,她却经常出⼊于外城宣南区內的琉璃厂。 意浓明⽩,这么做并不恰当,主要的原因在于,她是一名女流之辈。 然而也因为她是一名女子,所以她更要出⼊文锦堂…因为文锦堂,是她刊印校正“女儿国”这份刊本的所在之地。 女儿国,顾名思义,是为女儿所刊。 今⽇世上除去女戒、妇德,没有专为女子发刊的读本,而这份刊本,就是今时今⽇众家有志气的女儿们,集结了她们的思想、与她们特立独行的创见,一起编纂刊印而成。 女儿国刊本,每月发刊一次,每次发刊有固定的时间与数量,只要女子索取免费赠读,因此,往往只要出刊便被求索一空。 “意姑娘,你来了?”在文锦堂后苑,刊本校阅室內,一名秀丽闲雅的女子抬头与刚进门的意浓打声招呼。“你也来了?”意浓对她微笑。 那女子名叫云心,是意浓在文锦堂內认识的。 意浓虽为刊本的总校,还负责为刊本的封面画像,然而刊本的发起人是谁就连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出资,定期于银号汇票,请银号送来文锦堂,供给刊印与承租校阅室、杂费等等花费所需。 “下一期的文章我已经备齐,都收在箱子里了,待其他编辑来过润饰后,再行誊写,就能 ![]() 云心负责收稿审稿,这样的工作,同时进行的,意浓知道的就有十人。 至于,为了这份刊本而出力的众人都是一些什么⾝分,在这里属于义务工作的她们,各自都是不知情的。 女儿国刊本,在刊本中招募愿做义务工作的女子,她们每个人都明⽩,来到这里只有将刊本做好的义务,却不必、也不能过问彼此的⾝分。因为刊本內容思想特立独行,何况出自众家女子之笔,于世人眼中毕竟惊世骇俗,更犯大忌,故此,这一群为刊本工作的女子们全都没有“⾝分”也不会过问彼此的⾝分,她们只是一群自愿者,一群有志一同的义工,如此而已。 “辛苦你了。”意浓道。 云心头摇微笑。“不辛苦,这是我喜 ![]() 她将未编辑修润的稿件放到箱子里锁妥,这是她的工作,负责编润的人,自然有箱子的钥匙,届时再取出编润。 意浓却从她负责的箱子里取出校本。“这是这一期要出刊的校本,你要先读为快吗?”她笑问云心。 “当然要!”见到校本,云心喜形于⾊,马上奔上前去接过校本,马上兴致 ![]() ![]() “你慢慢读吧,读好了,将校本收到箱子里就可以。” 云心看⼊了 ![]() 就在意浓走出校阅室之前,云心忽然又抬头问她。“你不担心,我将你的校本弄脏,或者弄丢了?” 意浓停步,回头反问:“你会吗?” 云心头摇。“但你信任我吗?” “你是谁?”她又问。 云心愣住。 “我连你是谁都不清楚,便将校本 ![]() 云心咬著 ![]() “我们本来便都不知道彼此是谁,但能同在女儿国內,为国效力,便是一国的子民。”她意有所指。 云心听到这番话,终于发出会心的微笑。 见到她的笑容,意浓报以一笑,然后才转⾝离开。 云心瞪著她所认识的“意姑娘”的背影,她心想,这究竟是哪一家的姑娘,竟然如此特别、如此聪慧明敏? 但她明⽩,在文锦堂外,她永远不会知道“意姑娘”实真的⾝分。 因为这正是女儿国最令人著 ![]() 在这里,她们是女子,却可以不做女子! 她们可以畅所 ![]() 正因为在此处她们是一群没有⾝分的女子,所以才能毫无包袱、敞开顾忌、畅谈女子的想像、抱负与密私。 因此,在文锦堂的女儿国里,没有一个人会去逾越这份无形的“噤忌” 包括云心在內,她也有她的隐私… 她的秘密。 ********* “格格、格格,您的事儿定了!” 元喜气 ![]() “格格,您听见奴婢刚才说的没有?您的事儿定了!” 意浓瞧她一眼,只是坐下喝茶,并未问是什么事。 “格格,您怎么还能这么冷静、这么冷淡?您怎么什么话都不问奴婢呢?”元喜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意浓再瞧她一眼,终于悠悠开口问:“那么,什么事儿定了?”就好像,她只是被要求问这两句话的,其实她自己一点也不想问。 “就是您的婚事呀!”元喜 ![]() “这事值得你这么 ![]() 元喜愣住。“格格您的婚姻大事,奴婢能不 ![]() 意浓没有接腔。 她慢慢喝茶,比刚才还要悠闲。 “格格,贝子爷唤您呢,您怎么不赶紧去呢?”见主子没动静,元喜着急。 “不就是谈婚事,早去晚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格格,您还是快点去吧,贝子爷等著与您商议的,是婚姻大事呢,这多教人着急!”元喜不以为然。 伴下茶杯,意浓才抬头,慢慢问她话:“元喜,我问你,闺女出嫁,做阿玛的⾼兴吗?” “当然⾼兴呀!所以闺女出嫁,才叫做喜事呀!”元喜答。 “女儿要嫁人、要离家了,做阿玛的,何必要⾼兴?应该哀伤,应该不允才对。” “怎么会呢?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她答得理所当然。 “儿子长大了要娶 ![]() 元喜皱起眉头。“格格,您究竟想说什么?” 意浓笑了笑。“如果我不嫁,是不是就罪该万死、就不容于世?” “格格!”元喜皱起眉。“您为什么不嫁?您又不是想出家修佛,您没道理不嫁!” 意浓盯著元喜,看了她半晌。“你也认为我该嫁?” “是呀!” “只要能嫁,不管什么样的人都得嫁?” 元喜哑口无言。 “不问名分,不论⾼攀低就,无论夫君残疾、无德或者暴 ![]() 元喜挠挠头。“贝子爷不会给您找这样的丈夫!” 意浓似笑非笑。 元喜只得说:“格格生得福气,不会那么命苦。” “什么叫做命苦?嫁一个⾝有残疾、贫困无能的丈夫是命苦?还是嫁一个不疼惜、不怜爱自己的丈夫是命苦?”意浓再问。 元喜答不出来,她急得直叹气。“总之,这两种人,您都不会嫁!” “既然只要能嫁,便什么人都得嫁,那么又怎么知道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元喜说不出话来了。 “元喜,”过了半晌,意浓再问她:“现在,你还认为嫁人是件喜事吗?” 屋子里并不冷,可元喜却打了个寒颤。 她还是说不出话。 “好了,”意浓倒是先开口了,仿佛刚才什么话也没说过。她站起来,整理一会儿起皱的裙摆,然后淡淡地对元喜说:“现在,咱们去见我阿玛吧!” 元喜还发愣地杵在原地,意浓已经转⾝跨出屋子。 直到意浓已走进院子,元喜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出去。 ********* “你知道,这件婚事是皇太后的意思,阿玛不能作主。”祥府贝子隆德,在贝子府的大厅里,悻悻然地开口这么对女儿说。 “皇太后的意思,便是要女儿嫁进元王府做妾?”她直截了当地道出她阿玛心底的话。 隆德皱起眉头。“元王府与皇太后有极深渊源,是当今贵胄,若能嫁进元王府不算辱没。再者,大贝勒的福晋不能为大贝勒生出一子半女,你嫁过门后若能为元王府产下男丁延嗣,虽说名义上仍然是妾,但届时地位必定能凌驾正室之上,荣享厚福…” “阿玛,”意浓淡淡地开口,打断隆德慷慨 ![]() 隆德脸⾊一沉,眼⾊显得沉重。 意浓平静地看着她阿玛,然后又说:“再者,女儿做第一小妾,为元王府产子延嗣,往后当真就能得到幸福?阿玛怎么不怕,还有第二小妾、第三小妾,她们也为元府延嗣,也与女儿争夺厚福?” 隆德脸⾊严肃,仍不说话。 “正室不能产子,姬妾们若是能挟子邀宠,就不能避免同室 ![]() 隆德张开嘴想说什么,终究又闭上。 “这桩亲事,阿玛能为女儿回绝吗?”意浓幽幽问他。 她平静的语调,道出口的话,却让隆德极度不安。 “这是皇太后的懿旨,这桩亲事不能回绝。”隆德说。 “那么,阿玛能为女儿表达心意,进宮对皇太后说女儿不愿嫁进元王府吗?” 听见意浓这么说,隆德头摇。“不能,”他坦率地回答:“太后为了这事,择⽇还要召我进宮,可见此事太后心中早已经定夺,倘若我进宮与太后说出这番拒绝的话,不仅不能博得太后的认同,也将为祥府招祸。” 意浓凝望着她的阿玛,她平静得像⽔一样的目光,让祥贝子愧羞。 他并非只想到自己,然而因为他仅仅是一个无势无靠的贝子,他只能惭愧自己不能替女儿说话,遇事只能忍气呑声。别说是皇太后,就连朝中一般臣子,他也不敢有所得罪。 “既然如此,那么阿玛便代女儿禀告皇太后,说女儿愿出家为尼,所以,不能嫁人。”意浓说。 隆德抬头看女儿,充満不忍。“你何苦如此?一切只能怪阿玛无能。” “阿玛不是无能,只是惧怕皇太后的权势罢了。”她幽幽说。 隆德愣住,随后黯然道:“你说的对,你的阿玛不仅无能,而且还无胆。” “因为怕得罪于皇太后,所以阿玛一句话也不肯为女儿说?”意浓凝望她的阿玛,正⾊问。 “阿玛可以去说,但是…” “但是不敢去说。”意浓接口。 隆德垂下了头。 隆德是儒生,是旗人中难得的汉学文士,他精通汉学,气质儒雅斯文。他也是慈祥仁厚的⽗亲,可惜一生只会做学问,为人迂腐无胆,这一点,意浓清楚。 她问⽗亲,只为试探。 她明⽩⽗亲的心意,这就够了。 “女儿愿意出嫁。”她说。 隆德抬头,眸中充満复杂的神⾊。 “阿玛,”意浓柔声对⽗亲说:“您还记得当年额娘去世之后,您闻讯⽇夜赶道,匆匆奔赴江南, ![]() 隆德的脸⾊变了,他沉重地点头,眼神又转为哀伤。 “当年您因为不舍女儿,执意要将女儿从江南带回京城,那时女儿答应了您。现在,女儿要阿玛答应女儿,女儿出嫁后,阿玛便不可再为女儿忧心了。”她安慰⽗亲。 隆德的眼眶泛红,几乎要掉下泪来。 意浓却笑了,她的笑容闲雅幽静,就像⽔中的莲花一样清雅无染。 她忽然跪下,隆德愣住。 “女儿感谢阿玛的养育之恩,请阿玛受女儿一拜。” “浓儿,你这是…” “当时额娘是那样爱您,她无怨无尤,做了您没有名分的妾,还为您生了女儿。”她道:“您贵为皇亲国戚,在江南小镇里威武风光,人人都敬您怕您,但是唯有额娘不怕您,因为她明⽩您是儒雅的文士,她心底对您只有敬爱。这些话,都是额娘亲口对女儿说的。” 隆德的泪已经掉下来。 意浓已经站起来。“您生了女儿又养育女儿,女儿对您也有无尽的感谢。” 隆德别开脸,不忍听这番话,也不忍看他的女儿。 当年他为回京城袭爵,竟不能与宛儿道别,就匆匆离开江南,回到京城,自此一别,他与自己此生挚爱的女子,竟成诀别。 隆德微眯起两眼,眼前仿佛又见到他离开那一幕的情景… “贝子爷,这是宛儿姑娘为您生的女儿。” “宛儿她好吗?” “宛儿姑娘产下女儿,⾝子稍弱,不过无碍。” “我想见宛儿,她…” “贝子爷,您见过孩子后就该离开了,宛儿姑娘说她不能见您,因为她怕伤心。” 自那一回之后,此生他再也不曾见过宛儿。 那个当时他还正年少、意气风发之时,因热爱汉学而游历江南,在江南与之相识相知,深深爱过的姑娘… 徐宛儿,生于杭州乌镇,她当时年仅十六岁,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她是人间难得的秋⽔丽人,然而她的出⾝,甚至不够资格与他回京做他的妾。 因为她仅仅是乌镇茶园內,千人之中,其中一名微不⾜道的茶娘。 ********* 出嫁那⽇,意浓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即便她的夫君只给她一个聊胜于无的简单婚礼,过程中没有八人大轿、 ![]() 只有简单的婚礼拜堂,送⼊洞房,然后她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元王府大贝勒的侍妾。 “真是太过分了,怎么会是这样呢?”元喜忿忿不平。“好歹您也是个格格,虽然是大贝勒娶妾,可元王府能这样办事吗?” “这样办事才好。”意浓却说。 “怎么会好呢?”元喜气忿不过。“元王府不知道您是个格格吗?什么都没有的婚礼,太委屈您了。”元喜替主子抱屈。 “嫁进王府,我本是一名侍妾,不必冀望厚待,我一点都不委屈。”意浓淡淡地道。 “可这桩婚事是由皇太后指婚的呀,我还听王爷的丫头说,太后怕您不肯,还特地召贝子爷进宮,说明缘由…那⽇大贝勒在柳先生的画室见著您,大贝勒便喜 ![]() ![]() 意浓清滢的眸子闪动了一下,元喜的话,触动了她… 那⽇大贝勒在柳先生的画室见著您,大贝勒便喜 ![]() 他喜 ![]() 她记得,她对他不曾假以辞⾊,更别提她对他真心切意地笑过一次。 既然如此,他究竟喜 ![]() “大贝勒喜 ![]() ![]() ![]() ![]() 与众不同?口才伶俐? 意浓心一寒。 她错了吗? 看来她是错了。 那⽇,她不该对他冷淡、不该对他反 ![]() 她该表现得平凡刻板、害羞內向,她该好好做一名端庄贤淑的闺女,那么,也许他就 ![]() “既然是妾,还有什么风光的?越风光,越是笑话,这一点阿玛也明⽩。”意浓淡淡地对元喜说。 元喜愣住,她答不上话,因为格格说的话让她更伤心。 但意浓却笑了,她问元喜:“你生气,只因为我出嫁不风光,是吗?” “当然,哪个女儿家,不希望出嫁时能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元喜不明⽩,格格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你也许希望,但我却不愿意。” “为什么?”元喜不明⽩。 “我不过是一名侍妾,倘若太过风光,你想,大贝勒的福晋见到了,心底会好受吗?” 元喜咬著 ![]() “就因为当时风光,如今的境遇,更教她难堪。”意浓说。 “可是…” “元喜,你不懂。”意浓说:“我觉得亏欠她。” “亏欠?格格,您说这话太严重了,您庒 ![]() “怎么没欠呢?我抢了人家的丈夫。” “那是因为福晋不能生养,再说这亲事也是经过太后指婚认同的,怎能说是格格抢了福晋她的丈夫?” “我嫁进元王府,就已经对她不公平。” “哪里来的公平?就算您没嫁进元王府做妾,大贝勒仍会纳妾。”元喜说。 “你说的对,但是,我的存在毕竟伤害了她。” 元喜看了主子半晌,然后才幽幽说:“格格,您是不是因为不想嫁给大贝勒,才这么说的?” 听见这话,意浓揭下喜帕,定睛看着元喜。 “格格!”元喜吓了一大跳。“您在做什么?新娘子的喜帕千万不能自个儿揭下,这样是不吉利的…” “元喜,你出去吧。” “什么?”元喜头摇。“不,格格,元喜要看着您把喜帕盖上再走。” “你出去吧。”她再说一遍。 元喜 ![]() 见元喜不动,意浓只好站起来,她走到门前回头问元喜:“你要出去,或者我出去?”她问。 “格格,您这是被气疯了吗?今夜是您的新婚夜呢,您怎么能走?”她直觉认为主子是因为遭遇这备受冷落的婚礼,心底生气,才会行止失常,竟说要走! “元喜,你过来。”她不答,反对元喜说。 元喜愣愣地走过去。 待元喜走到门前,意浓就将她推出门外。 “格格…” 元喜还不及说什么,房门已经被意浓关上,并且上实了栓。 “格格,您锁门做什么?这样一会儿贝勒爷来了,怎么进门呢?格格,您快开门啊!”元喜在外头喊,又不敢大声,就怕惊动了元王府左右,这会儿她急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意浓回到 ![]() ![]() 听到格格这么说,元喜也不敢再敲门了。 是呀,今夜是格格大喜,她原不该留在新房里喳呼。毕竟这是格格的新婚之夜,一会儿贝勒爷来了,格格就会开门… 懊当是这样的,不是吗? 元喜悬著心慢慢往院外走,可她边走边想,越想却越不放心… 待元喜一走,意浓就吹熄了烛火。 一对红烛,原该等新郞倌来吹熄,但她却私自作主,不仅揭了喜帕,还自己吹灭了烛火。 屋內顿时暗黑下来,少了喜气洋洋的烛光,屋子里显得清冷。 吹灭了烛火,她走回门前,打开门栓,接著回到 ![]() 她知道,今晚是新婚夜,她不能拒她的“夫君”于千里之外。 Www.UqU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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