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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bjs6111文集作者:bjs6111	书号:24394 时间:2018/12/28 字数: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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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少掉过眼泪，因为小时候我是⽗⺟的“老儿子”虽然那个年代每个家庭的生活都很艰难，但⽗⺟从没有因为家务劳动，兄弟姐妹们之间的吃喝穿戴喝斥过我，哥哥姐姐从来都是让着我，没受过什么委屈的我，自然不会轻易地掉眼泪。但是也听妈妈向邻里大妈大婶们说过我“我这个儿子心硬，从来不爱哭。十几岁的孩子，每次从家里走时，我站在他⾝后看着他走出老远，直到看不见，也不见他回头看一眼。我这个当妈的受不了，他每回来一次，走时我都得哭几回。”这是我在十三岁那年过继给一百多里外的养⽗后，每年回家一次，走时留给妈妈的印象。　　不过，我妈妈每次在我回家走时送我的事，我都是深深地印在记忆里的。我们家那座塞外天⾼气慡的农家小院，我闭着眼睛也能把他用纸和笔描绘的纤毫毕现。从前门进到院里，映⼊眼帘的是：那颗立在小院‮央中‬的五叉大榆树，榆树主⼲有四搂多耝，个子有十五六米⾼。几个分叉间宽广舒展，夏⽇里，我们生产队经常在我家院里把放电影的幕布挂在大榆树的两个叉上放电影，我和姐姐还站在自己的窗台上看过电影奇袭⽩虎团呢！大榆树后面即是我家四间车轱辘园式的正房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那会儿，我们一家八口住在西面的两间，爷爷和姑姑住在东面的两间，我家那间堂屋开了一个北门，北门出去是一溜东西向的小场蓬，敞篷下面也留有一个通往后场院的门，供全家人舂夏到房后耕种或着晾晒柴草，秋天便作为打场和晾晒⾕物的地方，也是我们儿时经常玩耍的去处。我知道：我每次回养⽗家时，妈妈都是看着我拿好她给我拆洗的⾐服和走在路上吃的⽟米饼子，⼲巴咸菜，这可是那时节孩子们最好的伙食呀！我能想象出妈妈把我送出后场院后，站在后场院外久久不忍离去的⾝影。但那时候的我，是想离开我那个⾼成分的家，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我的妈妈，不在为我受哪个岁月里所谓的家庭成分气，而勇敢地离开自己家庭的，本不知道也不理解妈妈的当时感受，是多么的无奈，多么的伤心，多么的凄凉。　　今年冬天是妈妈去世三周年，我和哥哥姐姐妹妹们约好一道回家给妈妈烧三周年的。我在⾚峰市下火车后，便打了一辆奇瑞出租车赶回了家，二百七十里的山路没走上两个小时就到家了，沿途的沙石路变成了柏油路，并且通到了我家的门前。在哥姐兄嫂的热情招呼声中、我坐到了又是三年没见的农家热炕头上，那份温暖是没有什么更贴切的语言能够表达的准确的。第二天祭奠完⺟亲后，我们从埋葬⺟亲的山上走回了家，进到家里，我没有直接去哥哥嫂嫂住的那间大屋去和他们叙旧，我径直去了⺟亲活着时住的那间西屋，我在⺟亲的房间里翻腾着：想找一本儿时妈妈给我保存的小人书、初中⾼中时爱看的小说、或者是妈妈每每表扬我小学时画的那些蜡笔画，可是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这时哥哥走了过来“你老叔，你在找什么呢？”“咳！我在找一件妈妈曾经给我保存过的东西。”“难找了、难找了”我嘴里嘀咕着，眼睛还是在屋子里恋恋不舍扫。　　这时，东屋里大姐喊我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的右脚刚刚迈出西屋门槛时，哥哥说：“你老叔，不嫌弃，妈妈这拐杖还留着呢，你愿意留作纪念就拿着吧！”当我的眼睛落在哪我再悉不过的拐杖⾝上时，我的⾎那时是凝固了，还是沸腾了，到现在我还回忆不清楚。心象是被什么酸凉东西给炸了似地，眼睛也随之一酸，泪⽔顺着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流了下来。我赶紧借着还没有扭过⾝子的当儿，用棉大⾐袖子拭去了脸上的泪花，接过哥哥递给我的那个米八长的榆木拐杖，回到了哥哥嫂子姐姐妹妹们话语声声的房间，听着他们谈论着已然远非我在家乡时的家长里短。这使我更清楚了，我这塞外山沟沟里的家乡变化之大，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菗⽔机、磨面机、倒粪机、磋苞米机、农用三轮、摩托车、电话、‮机手‬已成了我们哪儿仅有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里，每家每户几乎都有的生活用具。我的家乡真的富裕了。　　那天晚上，我和哥哥睡在妈妈曾经住过的西屋里。劳累一天的哥哥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我却久久地睡不着，我大脑里总在映现着妈妈的那拐杖。我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已经二十年啦！每次到外地出差，遇到轻便的拐杖我都会给妈妈买一条或捎或邮或送，总是及时地给年迈的妈妈拿回家。为什么？妈妈没有把别的拐杖保留下来，反倒把这我哥哥在外地修沙通铁路、我才十几岁时，我在山沟里砍的、这疙瘩瘤丘的榆木拐杖，完好地保存至今呢？是六十多岁就拄拐杖的妈妈用这拐杖的时间最长，还是它那自然而然形成的弯形手把儿抓着牢靠？但是，这拐杖确实是给我这个当儿子的留下了永难忘记的感动。那是因为养⽗不同意我读书，我为了读书已回到⽗⺟⾝边上⾼三的那一年冬天。有一个星期天回家找妈妈要五块钱的学习资料费，当时妈妈手头没钱，周⽇晚上我回校时便没有拿上。但周一下午我正在上物理课时，物理老师说外面我妈妈找我，当我走出教室，看到妈妈时，拄着这榆木拐杖，拖着一双小脚，満头⽩发的妈妈正在从她的棉大襟里，往外给我掏那十元钱，脸上有些汗津津的妈妈给我钱后说：“快上课去吧！”说完，妈妈转⾝后步履蹒跚地走了，学校到我家哪儿是整整的十二里山路啊！柱着拐杖的妈妈就这样往返二十几里路，给我送来了她的十元⾎汗钱。当时，我的物理老师对着我说：“你要是考不上大学，可对不住你这満头⽩发的妈妈。”那情景，那声音，这些年来，一直在我的大脑里回旋，在我的耳边回！特别是妈妈活着的时候常常教育我的那几句话，更是让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孩子，你好好念书吧！别象你的爹妈整天里只能在土里给自己刨食，你学好了将来为‮家国‬、为更多的人办事、妈妈才⾼兴呢！”二十年来还远没有达到妈妈对自己要求的我，那‮夜一‬直到很晚很晚才沉沉地睡去。　　几天后，我从哥哥家里走的时候，我用自己带来的换洗⾐服，把妈妈留下来的那榆木拐杖包了又包，最后放在自己的旅行包里，带回了远离家乡、远离妈妈的自己小家。让妈妈这榆木拐杖保佑我未来的人生之路吧！不管他是平坦、崎岖，还是雨聚风狂，为了妈妈的嘱托，我都会直前勇往。　　河南永城煤电集团公司技术中心：⽩景双　　2005。12。5 　ｗＷW.ｕＱｕXｓ.ｃ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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